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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宗杲禅师在梅州创作的《与无相居士尺牍》 □叶俊新

    毛泽东称唐朝的六祖惠能为广东两大伟人之一；现时，广东每年也举行禅宗六祖文化节。因之，禅宗文化在梅州创建国际生态“慢城”中自有其独特魅力，目前我市也正在积极挖掘、引导宣传。但是，在禅宗历史上能与六祖齐名的南宋国师大慧宗杲（gǎo），在梅州的6年生活布道而创造的禅宗文化盛况，却依然不为大众所熟悉。

    “一眼观时千眼观”

    忠义禅师书法让“梅州”名播东洋

    日本禅宗、书法家和茶道家对来自南中国的“梅州”这一地域名称一点都不陌生，原因在大慧宗杲禅师的书法作品《与无相居士尺牍》，该作品艺术成就极高，现收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是日本国宝中的“宝中宝”。书信落款附言有“梅州”二字，据相关考证，该作品是禅师在梅州完成的。南宋后日本留学僧队伍庞大，大都拜在宗杲弟子门下（或在宗杲影响下的师兄绍隆弟子门下），日本茶道也源于宗杲道场杭州径山寺。

    宗杲(1089一1163)俗姓奚，安徽宣州人，字昙晦，号妙喜，又号云门，谥号普觉禅师，“大慧禅师”是宋孝宗给宗杲的封号，通常称大慧宗杲。大慧是禅宗六祖惠能的第十六代传人，临济宗杨岐派第五代传人，他在禅宗历史上为临济宗中兴大德，禅迹可与六祖比美。禅师把“看话禅”发扬光大，临济宗一枝独秀，影响几百年，《僧宝正续传》评宗杲“天下学禅者仰之，如泰山北斗”。宰相张浚为禅师写的塔铭，称其说法“如苏（秦）、张（仪）之雄辩，如孙（武）、吴（起）之用兵”。《大慧普觉禅师年谱》（下称《年谱》）所记，仅在隆兴元年 （1163年）统计，随学大慧的具名居士中包括丞相、枢密使、侍郎、团练等政要就有38名，大慧是当朝国师无疑，大慧灭度后，南宋禅林名山巨刹几乎都是大慧弟子住持。

    那么，国师为何来到梅州的呢？

    大慧宗杲是爱国高僧，他说：“菩提心则忠义心也，名异而体同 ”。《嘉应州志》（温志，下同）载，大慧禅师是南宋杭州径山寺僧人，当时与南宋对峙金派史节送千手千眼观音像来，宋高宗赵构命令大慧禅师负责迎接，并安放在寺里。大慧出迎时口诵云：“一手动时千手动，一眼观时千眼观；幸自太平无一事，何须拈弄许多般”。后来禅师因与主战派张九成是朋友而忤逆了皇帝为首的主和派，被贬到湖南衡州，再流放梅州6年，居住于西岩寺。

    “仁风惠泽家家至”

    妙喜禅师教化使梅民皆大欢喜

    西岩寺现供奉着观音法像，该寺相关文献有彭精一的《梅县高西岩琐记》和丘逢甲诗《游西岩灵境院七用前韵》等 。《嘉应州志》二十二卷记：“西岩寺在县西七里，五代南汉建，亦曰灵境院，修于宋绍圣初(1094年)，重建于元志顺中（元朝志顺年间 1330-1333年）。宋大慧禅师以忤秦桧谪居于此 ”。《年谱》则称，韦参军主动让出自己的花园为其建寺居住。大慧在梅州的时间从南宋高宗绍兴二十年（1150年，禅师62岁）到二十六年（1156年）。大慧禅师道行高，持戒严，其活泼的“看话禅”（即以考察公案、话头而求开悟之禅法，与“默照禅”相比）得到梅州广大人民的欢迎。

    《年谱》记，梅州郡太守谢朝议早知大慧洪名，但想验证其德行，究竟是怎样的人？于是“延见一二，观其能为”，后则“日益加敬”，并要他的儿子谢纯粹归依禅师，大慧以八篇法语引他儿子开悟。大慧禅师德行广布，梅州百姓深受其益，很多家庭挂有禅师的法像虔诚敬拜。1154年禅师66岁时，自在居士太守杨王休为禅师专门设立《华严经》讲座，禅师赞曰：“绍兴甲戌上元节，自在居士兴善利，梅民服化咸欢喜，仁风惠泽家家至”。法会非常殊胜，“善哉！奇特大因缘，不可思议绝伦”。禅师离开前，把在梅州六年受人供养的物品 “尽散与人”，平日所收的钱财全部用来办斋饭，“遍请合郡”各界人士及百姓。离开梅州时，地方行政长官举行了隆重的送别仪式，并派官兵护送从水路出发，送行的百姓“扶老携幼，遮道阻饯，眷恋有不胜情者，盖其道使之然也”！

    “万象包罗编《武库》”

    南宋梅州一时成为禅宗盛庭

    禅师法语留下的最重要著作有两部：《大慧普觉禅师语录》三十卷和《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其中《宗门武库》编定于梅州（1153年），以“武库”二字为名，表其包含无所不有。

    大 慧禅师正式弟子有 84人，其在梅州广收门徒，《续传灯录》言，“杲法嗣之盛，在贬所接者居其半”。《年谱》记，大慧带了个僧团（63名）来梅州，可谓人才济济，不畏艰险随来侍奉师傅的有“负大经论者，有之博极书史者，有之诗词高妙者，有之翰墨飘逸者”。弟子中有个了明禅师，“身长八尺，腹大十围，所至，人必聚观之”。大慧刚到梅州时，追随问道的超过二三百人，第一天就非常热闹，有的拿着铁锹铁钁平地基，有的运送竹木建房屋，均绝对自觉，服从指挥，没有一个敢懈怠的。斋饭供不上时，了明禅师便挑着笆斗乞讨，到了晚上时便会有数十人挑着米面蔬菜食品跟着他回来，如此服侍师傅“十七年如一日”。

    因为大慧禅师的到来，梅州一时成为举国牵挂的禅宗盛庭。《年谱》记，1157 年正月初一，杭州净空居士陈安常和不空居士张处俊，各出了“一百问答”，出大钱到梅州“求印证”。大慧禅师在梅州时频繁地写文章并广泛交流，留下大量历史文稿，如：《送黎文晦归龙川序》、《南安岩主画像讚跋》、《雪峰空禅师语录》、《书古寄婺女使君李公献臣》、《书古送 立禅人归双林》、《答归宗华姪长老题圜悟和尚所付愣伽经》、《授鼓山宗逮长老题临济正宗法语》、《跋古塔主语录》等。

    在禅宗文化里，六祖惠能是 佛转世而来的，大慧禅师也是如“活佛”般可 以转世布道的大乘高僧。禅宗文化早已融合在中华传统文化里，也是客家文化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梅 州文化标志性文物是现存千佛 塔寺的南汉铁塔，铁塔缘起诞生了 巍峨矗立于梅 江畔的千佛塔和壮观的千佛塔寺。“如雨如云参泰岱，万家生佛拜如来”，1945 年 妙云居士姚雨平将军的诗句较早地把雄伟的梅州平远南台山称为 “如来”（佛），姚将军是新中国广东佛协成立最初的两任会长；南台山也 有大慧禅师的相关传说，明朝的粤东名胜南台山金粟岩陆续迎来了大慧临济宗法脉玉屏大和尚和他的 64位弟子；而今，临济宗45代传人率善信在南台山君子坳兴建大唐盛世风格的辉煌大佛寺。梅州——往昔依稀禅宗盛庭 正日益 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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